第19章

“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许久没有住人的院坝长满青苔，杂草丛生，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墙根底下一颗柚子树孤零零在那里

本应该结满整个树的柚子不知道被村里哪个贪吃的家伙儿给全部摘走了，只留下枝繁叶茂的枝芽和被踩踏之后的痕迹

妈妈从屋里的犄角旮旯里扯出来几张板凳，拿帕子随便擦了擦，放在院坝中央

陈乙西走进堂屋，记忆中的画像依旧高高挂起在墙上，只是蒙了层灰尘，显得画像里面的人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模糊

她摘下耳机，熟练的从老掉牙的电视柜后面找到毛掸子，为相框掸去灰尘

阿公阿婆我上大学了新闻系还遇见一个很好的人她叫刘念以后有机会带来给你们看

屋外漫山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声盖过一声，归家的游子都在祭祖上香，坟前磕头祈求保佑来年平顺

“柚子！在屋里面干嘛呢？你姑姑她们都来了，快出来喊人啊！”

妈妈在院坝里招呼她，交谈寒暄的声音映入耳畔，陈乙西应了她一声，把耳机揣到兜里走出去

“小姑，姑爹，表姐”

她扬起微笑，礼貌的挨个喊人，小姑笑眯眯的摸摸她的脑袋

“哎呀，柚子又长漂亮了，你看看，听你妈说你读的是新闻系，可以哇！在学校好生点读书，以后多找点钱，孝敬你爸妈。”

陈乙西扯着嘴角尴尬的点点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无措的看了妈妈一眼，她笑了一下，接过话

“算了吧，她整天少气我点，我都开心咯”说着妈妈又拍了拍她的手臂“还不去屋里拿几根板凳出来，没见你表姐她们都站着呀！”

陈乙西低下头，抿唇偷笑，转身跑进屋里拿出板凳，又重新折返到院坝里

“姐，你坐”

她把手里的板凳递给堂姐，堂姐乐呵呵的接过道谢，然后挪着板凳毫无违和的插入妈妈她们之间的话题

兜里的耳机重新被她掏出来戴在了头上，音乐隔绝了一切杂音，陈乙西拿上板凳在他们不远不近的距离坐着，手撑着下巴，盯着那棵柚子树发呆

“我们就一天天长大甜梦中大白兔粘牙也幻想神仙科学家”

它比起去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小时候在树干上系的红绳经历风吹雨打依旧还在那里，而她一年长过一年，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娃娃

她长大了吗？可是她还是没有长过柚子树，它太高了，她根本不可能长过它

但她还是长大了，但长大好像也没有那么好，所以她庆幸她永远都长不过柚子树

我知道她

发呆之际，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将沉浸于回忆的陈乙西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