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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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没有！”
&esp;&esp;“那你爬山爬不动，有没有要爸爸抱？”
&esp;&esp;“有。”顾念声如蚊蚋。
&esp;&esp;“爸爸妈妈不肯抱你，你是不是哭了？”
&esp;&esp;“嗯——”顾念吸了吸鼻子，“宝宝哭了一下下，对不起，妈妈。”
&esp;&esp;“没关系，宝宝。”善让捏了捏他的小脸，笑成了朵花。
&esp;&esp;“虎头想嘘嘘的时候，找不到厕所，有没有哭啊？”
&esp;&esp;“有的，”顾念吃惊地看着顾东文，“大伯伯你真聪明！”
&esp;&esp;“可不是。”顾东文哈哈大笑。
&esp;&esp;“天太热，太阳太晒，虎头哭了没？”
&esp;&esp;“哭了，妈妈给我帽子，我打败太阳！”顾念指了指善让头上的草帽。
&esp;&esp;顾北武拍了一下儿子的小屁股：“可以啊顾虎头，你都成小诗人了。”
&esp;&esp;“我不湿！风一吹，我干了，眼泪干了。”顾念认真地反驳。
&esp;&esp;三个大人在咖啡树下笑得前俯后仰。
&esp;&esp;“追不上大象，我家虎头肯定又哭了，急哭了是不是？”
&esp;&esp;“是的……对不起大象——宝宝不哭。”
&esp;&esp;“你不用对不起大象，傻宝宝。”善让刮了刮他的鼻子。
&esp;&esp;“宝宝不傻，对不起妈妈。”
&esp;&esp;“也不用对不起妈妈。”
&esp;&esp;“对不起宝宝。”
&esp;&esp;“哈哈哈哈哈。”
&esp;&esp;——
&esp;&esp;普洱的夜，天是深蓝色的，没有通电，狗吠声不绝。
&esp;&esp;顾念在院子里追鸡，叫得比鸡还响，踩到鸡屎后，走了两步才抬起脚哭了起来。他哭，他爸他妈哈哈笑，顾东文捧着普洱茶坐在藤椅里喊：“黄金万两！”面包车的司机和他亲戚一家也笑得不行，他家七八岁的男孩拎着块抹布飞快地跑到顾念身边，给他擦去脚底的鸡屎后又飞速地追上大公鸡，拔下两根漂亮的鸡毛送给顾念。
&esp;&esp;“给你，做毽子。”
&esp;&esp;顾念捧着两根鸡毛，吧嗒吧嗒着泪眼：“对不起，大公鸡。”
&esp;&esp;善让笑倒在北武怀里，啊，今天虎头也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宝宝。
&esp;&esp;男孩似乎没遇到过顾念这样的小孩，局促地喊了一句：“喂，你是男的，不能哭。女的才哭。”
&esp;&esp;顾念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话，傻了。
&esp;&esp;“为什么？”
&esp;&esp;“不为什么，我们男的不哭。哭了就不乖，丢人，像女的一样，大人不喜欢。”
&esp;&esp;顾念的娃生观被狠狠地颠覆了，他丢下漂亮的鸡毛，一头扎进善让怀里：“妈妈——宝宝哭妈妈也喜欢宝宝！妈妈最喜欢宝宝了。”
&esp;&esp;善让把他抱了起来：“是的，宝宝可以哭，宝宝难过了就哭，高兴了就笑，饿了就吃，累了就睡，怎么样都好，妈妈永远喜欢宝宝。”
&esp;&esp;顾念回头觑了男孩一眼。
&esp;&esp;“宝宝也爱妈妈，永远永远爱妈妈。”
&esp;&esp;男孩看着他们几个，挠了挠头，捡起地上的鸡毛，费解地回屋去了。
&esp;&esp;李彼得和另外两个美国的科技员带了咖啡来，分别装在雀巢咖啡的玻璃瓶里，却不是雀巢的速溶咖啡。
&esp;&esp;“为什么你会提出应该引入新的咖啡豆品种来云南？”李彼得给了主人家二十块钱，司机的表哥吆喝着让老婆赶紧去烧开水，“要知道，阿拉比卡豆、铁皮卡、波旁都是很不错的品种。”
&esp;&esp;“虫害太严重了。”北武来了几天，和本地咖农聊得多，对这个印象尤为深刻。
&esp;&esp;“卡蒂姆虽然抗虫害，产果量大，比较容易种植，但因为带有罗布斯塔的血缘——”李彼得摇摇头笑着问，“你知道越南出的罗布斯塔咖啡吗？”
&esp;&esp;“我了解过一点，罗布斯塔比较低档，但越南在东德的帮助下，咖啡去年已经成为他们重要的出口支柱产业。对于种咖啡的农民来说，生豆的品种不重要，重要的是咖啡树能结果，三到四年的种植期非常漫长，等待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北武用带着诗意的英语描述田野的残酷，“像我们人一样，首先得活下来，其次才能考虑怎么活得更好。对吗？现在愿意种咖啡的农民并不多，如果你们要供应链本土化，现在的数量远远不够。我听说你们公司要在东莞建厂，普洱是你们寄以厚望的产地，不是吗？”
&esp;&esp;李彼得从随身带来的大包里取出一套手冲咖啡的器具：“你说得对，顾，我们可以试着引入卡蒂姆——尝尝我冲的咖啡？我其实是梅丽塔的忠实粉丝，我这里有巴拿马的瑰夏，牙买加的蓝山，夏威夷毛伊岛的olokai，你妻子喜欢咖啡吗？”
&esp;&esp;他的同事们摩拳擦掌起来，纷纷表示难得可以蹭到李彼得的珍藏。
&esp;&esp;北武和善让上了一夜的咖啡课，听得头晕脑胀，从种植到筛选，日晒还是水洗，厌氧脱氧，烘焙程度，酒桶发酵……如坠云里雾里。
&esp;&esp;“对，咖啡在法国，是代表了塞纳河畔出过的著名文学家画家诗人，可这就意味着法国人懂咖啡吗？哦，还有骄傲的意大利人，什么咖啡融入了他们的血液，是他们的生活态度，说我们的aricano根本不配叫咖啡！”李彼得愤愤不平，“意大利佬只会浓缩浓缩浓缩，可他们自己却生产不出一颗咖啡豆——他们只能从巴西哥伦比亚危地马拉进口咖啡，哈！”
&esp;&esp;善让忍不住提醒他：“美国本土也没有咖啡产地。”
&esp;&esp;“夏威夷！科纳咖啡也不错，就是夏威夷的土地上结果的，还有这个顶级的olokai——”李彼得有点不乐意地扁了便嘴，“周，你刚才说你最喜欢olokai的。”
&esp;&esp;善让大笑起来：“对不起，是的，我喜欢这个咖啡带有的肉桂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