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后来,峻德齐和朱潋眉才知道,孩子们竟然是跑出去垃了附近的其它人来做见证见证他们的娘和齐叔叔的感情很好。当大伙儿冲进房里,见着半裸的男子正在安抚着樱樱哭泣的姑娘家时,所有人的心中,全都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情况已昭然雪亮。峻德齐和朱潋眉看着大家的神情,明白了众口砾金的道理,于是认命的不再辩驳,免得越描越黑。谁知,热情的大伙儿竟然将他们的无言当成了默认,擅自开会决议这件事的处理方法举行婚礼,让他们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朱潋眉的反应是一径的沉默,不反对也不赞成,却渐渐的躲着他。起先,峻德齐一方面摸不透她的想法,气她的躲避行为;而另一方面,被众人摆布的状况让他有些不高兴,于是他也沉默不语,像是故意和她赌气似的。但过了一段时间,他渐渐释怀,开始觉得内心对于娶朱潋眉这件事,好像并不是那么的不情愿,反而还有一丝丝略带甜味的期待萦绕在心中。于是,他开始一面养伤,一面静静的等待等待他们的婚礼。朱潋眉的婚礼,在绝谷里成了件惊逃诏地的大喜事,所有人都投入了婚礼的筹备之中。绝谷是朱潋眉给这些居民的再生天地,朱潋眉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因此,她的出阁,所有居民几乎都当成了自己的事,极力做到尽善尽美,因此,婚礼虽然朴实无华,却别有一番热闹精致的气氛。“朱姑娘,恭喜呀!”一位大婶将红色坎肩搭到她的肩膀上。“看到你的模样,就好像看到我的女儿要出阁,我真的好高兴。”年过半百的老太太紧紧握住她的手,神情有些激动。她的女儿早在谷外死了,见到朱潋眉新嫁娘的模样,感觉就像是成全了她某种遗憾。“是啊!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遇到这样值得庆贺的日子了。来,笑一个,齐公子应该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你要当个快乐的新娘子啊!”另一位大娘将头花插到朱潋眉的发际,在帮她覆上红巾的时候,双手还微微地颤着。朱潋眉抓住大娘的手,看着身边的大婶大娘们,感动得热泪盈眶。“谢谢你们。”她哽咽着。她明白他们的心情。他们都是一群曾经痛失骨肉、流离失所的可怜人,原本以为,自己的世界在那一个祸从天降的日子里就完全的破碎了,失去对生命的热忱,他们打定了主意,终生老死在绝谷里。现今,只是一场小小的婚礼,竟燃起了他们对未来日子的火花。这是因为,他们将所有的幸福和眷念,全寄托在她身上。至少为了他们,她该在今日压下心中所有的茫然和惶恐,尽力当一个快乐的新嫁娘。不论峻德齐会不会怪她将他逼入一桩不情愿的婚姻,不论将来峻德齐会不会毫不迟疑地离开她,她都不愿再想了。今天的她,是快乐的。在朱潋眉出现前,峻德齐一直处于焦虑的状态中。按照她之前拚命躲他、不愿见他的反应,他不确定她是否会心甘情愿的出来和他拜堂。看着被簇拥在人群里的大红身影,媳媳婢婢地向他走来,一身喜服的峻德齐终于松开了早已汗湿的拳头,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温存的笑意。她还是来了。“哇娘来了、娘来了”最高兴的莫过于朱潋眉收养的那几个孩子。自从他们向大家证明了娘和齐叔叔的感情好得不得了后,最自豪的就是,他们认为这场婚礼的促成,他们居功厥伟。流泉大夫担任高堂代表,坐在主位;永善老爹则担任司仪,快乐地高声喊着交拜仪式。最后,送入洞房前,大家都想一睹新娘子的美丽风采,在阵阵“掀头巾”的吆喝声中,峻德齐倾身在朱潋眉耳畔体贴的轻声问道:“没关系吗?”静立了一会儿,头巾才微微的晃了一下,表示不介意。于是在众人期盼的目光和此起彼落的口哨声下,他缓缓地掀开绛红色纱巾,露出她含羞带怯的玫瑰丽颜。那一刻,她沉静如莲的美丽和微笑,彻底迷醉了他的心魂。将她先送入洞房后,他又被大伙儿拖到大厅里喝酒。整个敬酒过程中,他一直心不在焉,整颗心全挂在房内的娇俏人儿身上。直到宾客散尽,他才带着满身的微醺进房。“呃、潋眉”他不知所措她坐到她身畔。头一次,他唤了她的名。两人似乎都有着同样的冲击。呼唤闺名,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密感。“咳!我先揭下你的头巾好了,隔着一块布说话,感觉真不踏实。”峻德齐不自然的咳了一声。纱巾下的人儿先是一怔,然后默然的点头。任他揭开纱巾之后,也不知是羞还是怎么的,尴尬的沉默突然降临在两人之间。他们两人之前只要遇到一块儿,绝对是炮火隆隆,烟硝满天,嗓门一个比一个大。但这会儿,两人却不知所措的相对无言,望了一眼,又各自别开。呃,真是!峻德齐抓抓头,决定率先打破沉默。“我之前一直没问你,你、呃、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我?”他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不然你怎么那么瞥扭?好像不想看到我似的。”朱潋眉微微蹙眉反驳。“我哪有瞥扭?你搞错了吧?”“还说没有,这阵子躲我像躲债似的。”他不以为然的抱胸倚向床柱。“躲债?是谁害得我颜面扫地?要不是你,我会羞于出门见人吗?被人误会成那样,谁还抬得起头?”她霍地转身怒瞪他。不说她还没气,越说就越火。“还有,大家都想歪的时候,你的嗓门在哪里?你的舌头在哪里?一声不吭的,分明就是想陷我于名节不保的境地。”她的手指一记又一记的,戳着他厚实的胸膛。“喂,女人,你那时还不是一样!平常泼悍得很,真正要施展的时候,又乖得像只猫咪。谁知道你是不是甘愿的啊?”他不耐烦的一掌拍掉她戳得他不舒服的手指。此时,战火再起,之前亲密羞赧的气氛一扫而空。“你、你那时不要吻我,不就好了?”“你不要突然冲进我房里,不就没事了?”“谁叫你喝得烂醉,还让人用牛车给送回来?”“我只是被酒醺晕了一下,又没真的醉死!而且你管我喝不喝酒?管得太多了吧你!”“我是你的大夫,就有权管你!你的伤还没好,哪能沾酒?”“够了,女人!”峻德齐面色一沉,出其不意的突然伸手将她推倒在床上,决定自己的耳朵已经受够了她的唠叨。“你要做什么?”朱潋眉惊吓地叫了一声。“封住你的嘴。”他霍地扑了上去,吻掉她所有的抗议。安静了?不错良辰莫负呀!
垂帐内一双人儿的喘息声平复不久,突然传出一声惊讶的问句。“你、你是处子?”嘎哑的男性嗓音犹带一丝明显的情潮。峻德齐无法置信地看着凌乱床褥中央的落红,竟然结巴了。颊畔嫣红未散,听见他这句话,朱潋眉矫俏的脸颊顿成气忿的嫣红。“我又还没嫁人,当然是了。”她含娇带嗔地瞪他一眼,不自在地拉过被褥,裹住自己裸里的身子,也一起掩住那块羞人的洞房“证明”“那、那你七个孩子”峻德齐搔搔头,有些反应不过来。“是我收养的孩子。”她叹了一口气,稍微对他解释了每个孩子的来历。“呃、那七个孩子不是你生的?”峻德齐愣了一下。“废话!我又不是猪,哪能一口气生出一窝?”大概是气过头了,她的回话显得有些粗鲁。如果他再继续笨下去,她绝对会一脚将他踹下床去。峻德齐神情复杂的望着身旁娇颜。虽然孩子们的长相个个都大不相同,但他从未怀疑过那七个孩子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因为他们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亲娘和一群萝卜头的组合。没想到,那些孩子全是她在战场废墟里捡回来的孤儿。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她。“你收养这些孩子,是打算要他们将来为你做什么事吗?”朱潋眉愣了一下,像是有些听不懂他的话,想了一会儿后,神色怪异的瞥了他一眼。“这些孩子长大后,自有他们的人生要过,他们过自己的生活都来不及了,我还会要他们为我做什么呢?”他的心大大地震动了一下,两道浓眉紧紧地锁成一条线。他也是战火废墟里的孤儿;是峻德天龙在一间小破瓦房里找着了濒临饿死的他,将他带回去教养成人。当年峻德城主会找上他,听说是由于一位叫“九指神算”的大师指点。那位算命师说他的命格奇佳、资质特出,与其它三个男孩内外相辅,将来绝对能助成峻德城的天下大业。虽然他知道峻德天龙收养他、教育他,是为了日后帮他取得天下,但他还是对他心存无限感激。峻德天龙提供了他优渥舒适的环境,那是许多与他同龄的孩子所无法拥有的。目睹了同伴一个接一个活活地饿死、冻死,饥寒交迫面临死亡的那一刻,他永远无法忘怀峻德天龙及时伸出援手的恩情。因此,他怀抱着这一份永生难忘的恩情,从年幼时便不断的督促自己、鞭策自己,成长后一定要竭尽心力,接管义父托付给他的城内政务。将一身才能所学,加倍回馈傍义父最重视的峻德城,对他而言,是天经地义的事。为了峻德城、为了义父,甚至为了义父的愿望,他可以付出生命、付出一切。但是,朱潋眉和那七个孩子之间的感情,却打破了他认定了一辈子“施予”与“回报”的信念。朱潋眉看到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忍不住失笑。她拉着被子掩住胸口坐起,伸出软嫩修长的小手,像安抚孩子般的拍拍他的头。“表情这么呆?你怎么了?”朱潋眉的温暖笑容,像是化成了一块烙铁,灼烫他的眼、他的呼息、他的胸肺。就在迷悯愣然的一瞬间,他想起遗忘很久的娘。记忆中的娘亲,好像也曾似她那般温柔地对着他笑、摸着他的头,口中还轻斥着。“你这野小子,又跑到哪里去玩得一身脏了?”她是真的将自己当成那七个孩子的娘了。天底下,只有母亲会对自己的子女无偏无私的付出。他在她身上,彷佛看到了当年娘的影子。这一刻,峻德齐有如拨云见日般,厘清了自己的情感。他终于明了自己为何总是无法将眼光从她身上挪开。她周身自然辐射出的温暖,强烈的牵引着他失去已久的孺慕情感。峻德齐冲动的一把抱紧她,将她连人带被紧紧地抱在怀里;将自己忍不住泛出泪光的眼,深深埋进她沾着花香的发瀑里。“哇你、你做什么?怎么这么粗鲁无”朱潋眉被他吓了好大一跳,气急败坏的想挣出他的怀抱。“峻、德、齐你”“你身上有娘的味道,好香。”他姿势未变,固执的不肯放松手劲,声音闷闷低低的,透入她浓密的黑发里,颤入她易感的心房。朱潋眉闻言,条然静止下来,彷佛接收到他急速动荡翻腾的情绪,她心口莫名的渗出酸楚的感觉。≈36807;≈20102;一会儿,她抬起手缓缓地贴上他结实坚硬的裸背,轻闭上双眼,静静的回拥住他。“那些孩子很幸福,虽然无父无母,却还能有像你这样的娘来疼,难怪在他们的脸上找不着一丝丝受过现实伤害的影子。”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动了动,将她一块儿拉着躺下。她无语而温驯地栖伏在他坚实暖厚的胸膛上,听出他叹息的语气中有着不自觉的羡慕。峻德天龙收养他们四兄弟,是因为相信他们长大后,可以辅助他的天下大业。若是他们不再有利用价值,峻德天龙还会收留他们、在他们身上花费心思吗?也许,大哥峻德修就是因为失去价值,才让义父不顾多年的亲情,执意要将大哥审罪入狱。突然间,某种异样的思绪跳入脑中。他急着抓住稍纵即逝的思绪尾端,心中觉得那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峻德齐不适地低吟一声,忽地抱住头,让朱潋眉略微受到惊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她担忧的急急抱紧他。“我好像想到什么,可是又记不起来”他将头埋进她胸前,语气挫折不已。朱潋眉呼吸一窒。“那么,你有想起什么吗?”她的嗓音藏不住颤抖。经过一段磨人的沉默,胸前的头颅终于摇了摇,她偷偷地松了一口气。“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了。”她一面轻轻地拍拍他的背安抚着,一面又心虚的祈求他不要记起那段回忆。不要想起来不要想起来她在心里默念着,费力的压下心口的不安感。他的记忆就像一把刀、一枝锁钥。一旦他想起了坠崖的原因,他们之间的联系便会立即被斩断,因遗忘而暂止的逃讪命运,也将被启开,继续朝向无法挽回的结局转动。恢复记亿的他一定会执意离开,回到峻德城去,然后走上送死之路。那么,那么她“那么,我们再继续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吧!一刻千金耶,不可以浪费掉。”他的头缓缓地在她柔嫩的胸前蠕动,在她白嫩敏感的两团柔嫩上,留下湿滑的触感。“啊?”朱潋眉呆住。他的情绪怎么转换得这么快?这男人是太看得开,还是天生少根筋?前一刻还懊丧不已,下一刻马上就能进入状况?“女人,专心点!发什么傻呀?”峻德齐不怀好意的咧嘴一笑,条地伸出黝黑的大掌袭向她胸前,吓得她倒抽一口气。“啊!你唔”用力扯掉她身上薄被的同时,他的唇也覆上她的,吻掉她所有的惊呼